黄梅挑花,起源于唐宋,发展于元明,成熟于清代。最初产品为头巾、衣边、门帘、帐檐、床围等饰品,是农家妇女用来外出打扮和装饰居室的物什。全国解放后,黄梅县文化部门通过普查,搜集了一千多件明清两代挑花作品。由黄梅民间文化研究专家余绍青辑成一部图文并茂《黄梅挑花志》手稿。追溯到最早黄梅挑花幸存实物距今有550余年的历史。1958年,考古工作者在境内南部长江边蔡山发掘一座明代嘉靖41年的古墓,墓中女尸头上搭有一条方巾,就是最早的黄梅挑花作品。头巾因年深日久,腐化严重,没有保存下来。但却有当时余绍青所拍的实物照片资料。只惜,这些珍贵的文物图片,在文革中被红卫兵当作封资修毒草付之一炬。
从世代黄梅挑花艺人口传心授的历史分析,挑花的起源与黄梅长江冲积平原上盛产棉花紧密相关。黄梅自古称“百里棉乡”,棉花生产历史悠久。这里土质肥沃,棉花品质好,产量高、纤维长。棉区妇女便用土织布机自纺自织。织出的布称为“大布”,染成青色后称为元青布。开始,妇女们将这种布剪成两尺见方的头巾,搭在头上,用于遮阳和揩汗,称为头巾。作为走亲访友或下地干活之用。后来,生性爱美的大姑娘、小媳妇,嫌其色彩单调不受看。便试着在头巾上面用彩线挑绣各种花色图案进行装饰。相比之下,装饰过的头巾比板色头巾要漂亮多了。于是她们又大胆地将挑花移植到其它装饰物上,久而成习,挑花制品便首先在黄梅棉乡盛行,继而扩向周边,流行于全县和周边地区。
挑花在黄梅经过了几百年的流传,几乎普及全县。上至戴花境的七、八十岁的老太婆,下到童稚未脱的黄毛丫头;上至日出而作的山野村妇,贵至养在深闺足不出户的富家小姐,她们或村头巷尾,或窗前月下,到处都有飞针引线神情专注的身影。尤其是待嫁闺中的姑娘,一边柔情蜜意,飞针走线地挑着各色方巾,一边心驰神往地哼着“莹莹手巾四方方,绣个明月照花墙,外面绣个郎望姐,里面绣个姐望郞,再绣交颈俏鸳鸯”的挑花小曲,表达了对未来美好生活和甜蜜爱情的无限向往,情趣盎然,春光无限。
黄梅挑花工艺起始时也比较原始,构图简洁,色彩单调,主要在棉布的经纬上飞针走线,俗称“十字绣”。后来,经过千家万户心灵手巧闺女媳妇将它的工艺步步翻新,使之渐渐成熟的。梅邑乡俗,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必须要过挑花这一关。“不会挑花绣朵,没有脸面出阁”。因之,女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由母亲或嫂子手把手地教,直到能独立完成作品才放手放心。许多秀外慧中的姑娘掌握了挑花基本功后,又别出心裁,标新立异,创造出各种针法、图案,以期得到自己心上人和婆家的好评。尤其在置办嫁妆时,更是挑花手艺大比拼的最佳机会。女儿出嫁前几天和新妇娶进门后“三朝”,姑娘、媳妇必须象商人摆地摊一样,将其精心绣制的作品展示给娘家和婆家人参观。一来炫耀嫁妆丰厚精美和刺绣功夫深湛。二来给未出嫁的小姑们示范示范。如若展示的挑花饰品寥寥,手艺平平,不仅本人显得难堪,也会被村里三邻四舍说三道四,更会被婆家人看不起。不少还会成为后来婆媳、妯娌、姑嫂关系不睦的口实。不过,初嫁时工艺不到家,撑不了脸面的话,立马就有一个弥补的机会到来,那就是为初生儿做“毛虫”(新生儿鞋、帽、衣、裙等)如虎头帽,涎围、荷包、狮王鞋、抱裙、手绢等婴幼儿身上的饰品。如果这些叫人抢眼的“毛虫”做得好,作新妇时的缺憾就会由当新母的成功而弥补了。如果没有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新媳妇就难有出头之日。因此,黄梅挑花便在世代农家姑娘手中越盘越活,越挑越精,锦上添花了。
至近代,黄梅挑花更以寓意深刻的图案构思,精巧新颖的画面布局,明快绚丽的色彩铺陈,层次分明的立体视觉的总体效果令世人瞩目。其作品无论是花鸟虫鱼,还是山水园林,以及神化戏曲故事,都凝聚了黄梅人民的聪明才智和对生活的美好祝愿。如《状元及第》、《猛虎下山》、《双凤朝阳》、《富贵花开》、《八仙过海》、《松柏长青》等上千种。因此,黄梅挑花便与黄梅戏、黄梅禅宗文化,并称为“黄梅三宝”而名扬天下。1938年,黄梅挑花便获得“巴拿马万国博览会”金奖;1954年获波兰“社会主义国家民间工艺美术展览奖”。1959年,敬爱的周总理在众多湖北工艺作品中首选黄梅挑花作为人民大会堂湖北厅的装饰品。改革开放以来,黄梅挑花作品多次作为中国和湖北地区的工艺精品代表赴国际巡展。1995年9月,第四届全国妇女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黄梅挑花能手周桃荣在人民大会堂现场献艺,她的精湛工艺,顿时引起大会堂一片喝采。一幅尚未成功的小小方巾,被一外国友人以800美元抢购收藏。1997年,香港回归时,国家有关领导指定黄梅选派挑花能手到香港现场献艺,传经送宝,为游子回归增添了浓浓的喜庆气氛。2005年,黄梅挑花工艺有限公司组织精兵强将,在长0.7m,宽0.5m的底布上,用79种色彩丝线挑刺3万余针,圆满完成文艺复兴时期著名画家达芬奇名作《蒙娜丽莎》,这副作品既具有西洋画的原始神韵,又具有东方十字绣的古朴典雅。不失为中西合璧工艺的典范精品。一经推上互联网,立即被西方商家慧眼识珠,并迫切要求批量进货。
黄梅挑花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十分喜爱和专家学者的高度赞扬。称誉它是“富于幻想的楚辞”,是“无声的抒情诗,立体的中国画”。这株植根于黄梅乡土的艺术奇葩,在党的春风雨露的哺育下,必将竞放异彩,纷呈天下!